路上说（二点四）
感谢跟我拼字的北极圈老师和黄鹤楼老师，真是爱的鞭策……
这年头不打LL的太太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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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会议按时开始了。
叶修显然对目前的讲演内容没什么兴趣，韩文清原本还打算听听，不过他很快发现开头这几个讲演者都不是特别靠谱，于是也没再继续。这会场的单向隔音效果十分出色，保证即使列席观众来一曲黄河大合唱都影响不到台上的人；他们干脆把桌板调高，两人躲在同一个蛋壳里面研究缴获来的清洁机器，特别有学生时代上课摸鱼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叶修怀疑地问。
韩文清十分从容地给机器人开了个瓢。他把从手提箱里拿出来的小型工具盒放在桌子底下，一手扶着打开的金属外壳，一手小心地用工具拨动里面的元件。
“这个机器人有点问题。”他说。
叶修：“是啊，它要是人的话脑浆都流你一手了。”
“我是说它之前被人动过。”韩文清把一支多头叉模样的工具塞给叶修，“在给你送信那个人改动它之前，里面还有被其他资源侵入核心的痕迹。”
叶修很自然地接过那个叉子：“我就说这会场早就被人盯上了吧。”
“弄得很粗糙，可能这一批清洁机器都被检查过。”韩文清说，“除此之外没别的信息了。玩这个花样的人不是老手。”
“我看也是。”叶修完全没有在安全局人员面前要谨慎发言的自觉，“换我们的话就不会这么干，对付活人比处理机器要有效多了。这年头的安保都有点本末倒置，非得谁来给他们点教训才能记住。”
他现在是你的护送目标，韩文清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你不能把他一拳砸倒然后扭送回安全局。
“你怎么一脸想揍我的表情？”叶修问。
韩文清：“……”你说呢。
这机器人目前没提供给他们什么有用的结论，他们还是得一边忍受冗长的前置演讲一边随时等待意外状况发生。韩文清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两个钳子，用支架撬开机器人的顶盖，开始摆弄里面的内容。
“你想让这个机器人摆脱会场的主控系统？”叶修问。
韩文清点点头，本想说你还挺有眼光，不过考虑到后续反应，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让一个单独的清洁机器脱离系统不难，问题主要在于如何在不惊动安全防护的前提下完成这项任务。虽然系统可能没有把监控重点放在一群清洁机器人上，不过单看这个机器上两次被修改的痕迹，就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其实也不是那么小。韩文清只带了简单的工具，过程中不得不让叶修来打打下手。
“用第三个叉子头，”他指了指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把那个绿色编号是19，29，33和35的元件夹出来……”
叶修出手如飞，唰唰就把目标全都搞定了。韩文清后来又下达了几个指令，对方的动作比他预计的还要敏捷和精密。
“挺熟练的你。”他实话实说。
“当然，刚入学的时候我给高年级打下手的时候可是得到一致称赞。”叶修说，“虽然我不是那届最好的助手，不过也差不多了。”
韩文清点了点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你不是学生化的吗？”
“是啊，其实区别不那么大。”叶修耸肩，“修这个还简单点呢，拆炸弹里面有红蓝线，肚子里的血管可不会给你编上号码。”
说着他拿着工具叉轻轻一挑，一个六角形的元件咻地弹了出来，被他一把抓在手里。
韩文清必须承认有他在一边帮忙，效率比自己来要高不少。他最终还是完成了这项工作，归根结底，他这么做是为了躲开会场的机器人监控系统，来检查一下首个入侵者留下来的痕迹。虽然这里面不见得会包含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你刚才说还有比你更好的助手，”他想起了这个问题，“那最好的助手是谁？”
“那个啊，”叶修说，“其实跟你是一个专业的。”
“机械派？”韩文清不解。
“脑子聪明，反应灵敏，技术高超，性格还温柔。”叶修露出了追忆的表情，“是从机械院拐来改造的外科助手机器人，有八只手，两个头，全部展开足有两米六——整个系的人都叫她小护士。”
韩文清：“……”
“她改变了很多系里学生的人生目标。”叶修说，“后来好多学弟们都梦想着去机械系娶个小护士回来。”
韩文清难以理解：“难道不是活人更可靠吗？”
“哪有那回事。”叶修摊手。
韩文清心想：跟生化派的果然永远没法达成一致。
叶修心想：机械派的果然是跟机器人打交道太多脑子被锈住了。
韩文清摇摇头，打开自己的终端机，把拆下来的一个芯片连进了个人工作平台上。“把解析盘递给我一下，”他说，“在工具箱里的黑色袋子里。”
叶修把袋子倒过来拎了拎，倒出好几个指甲大的存储盘：“是这个红的吗？”
“是白的，编号42。”韩文清说。
叶修把解析盘递给他，自己拿着那个红的端详起来。“这不是声库模拟盘吗，”他啧啧称奇，“新技术？我之前用的还是上一代产品呢。”
“这是机密，无可奉告。”韩文清公事公办道。
“那里面到底是谁的声音模拟？”叶修好奇道，“这个总能剧透一下吧。”
韩文清：“你的。”
“……”叶修揉了揉额角，“你带这东西居心何在啊我说？”
“下船之前临时做好的。”韩文清瞟了他一眼，“准备在会议上救场用，谁知道你这家伙要惹出什么乱子。”
“你也是蛮拼的。”叶修真诚地说。
韩文清顺手把那个模拟盘拿过来，往机器人里一插。他调整了几下内部线路，合上盖子，机器人头顶的指示灯顿时啪啦啪啦地闪烁起来。他在工作台上敲了个几个字，机器人用叶修的声音说：“嘿！回家玩泥巴去吧！”
叶修：“……”
“效果还不错。”韩文清点头。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叶修非常疑惑。
“我也不记得，不过你的表情经常就像是在说这句话。”韩文清说，“这是预置测试短语。”
这时候室内的灯光稍微提高了一些亮度，他们向会场中间看去，上一个学者已经走下了讲演台，那里现在空无一人。叶修隐约感觉不太对，他检查了一下预定的发表顺序，果然发现如今正应该是来自雷霆独立城邦的肖时钦上台讲演。
【君莫笑】小事情，你失踪了吗
【生灵灭】咦，发生了什么事
【生灵灭】我还在后台
【君莫笑】现在不是轮到你上来演讲吗？
【生灵灭】不是啊，刚刚通知这边修改流程顺序了
【生灵灭】你们没有看到变更通知？
叶修抬起头，他看到悬挂在天花板一侧的屏幕上，会议流程顺序没有任何变动。
他三两下把工具箱装好，旁边的韩文清忽然说：“我知道之前的入侵者想让机器人做什么了，他们要截断整个会场的供能系统……”
下一秒，室内所有的灯闪烁了两下，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中。
会场里寂静了几秒钟，然后细微的窃窃私语连在一起，逐渐演变成了喧哗。大部分人都没有把它当成什么人为事件，只是免不了要抱怨组织方的办事不力；然后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人们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展厅的门被关上了。
不安的气氛在会场里蔓延。有人用力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自带的应急灯。
黑暗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一道电光横空而来，直击应急灯亮起的地方。灯光一瞬间就熄灭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尖叫，然后是痛苦的喘息——有人袭击了开灯的与会者。
“安静，安静。”恐慌的人群听到一个声音从会场中间响起，“不要开灯，你们就不会被攻击。”
一片死寂。半晌，一个强自镇定的女声在黑暗里问：“你们要做什么？”
袭击者短促而傲慢地笑了一下。
“研究院的叶秋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就在会场里。”他说，“请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