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雨燕（二）
因为修改了一个（脑内）大纲细节，本来应该有点作用的标题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请不要期待什么伏笔（……）
上章→（一）
————
没过多久，韩文清就拿到了两张活动的票。不算是最高级席位，虽然在前半场活动里坐不到空港的最内环，但后半场能在专门的胶囊舱里观看模拟星空中的对战。鉴于他们本来就是去看大漠孤烟和一叶之秋的，这俩人估计也不会在前半场真身出现，这个票可以说相当合适。
唯一的问题就是胶囊舱是两个分开的单人模式，离得挺远，观战区的通信频道也会暂时关闭，没法边看边交流感想。
“这么神速？”叶修翻看两张对折的纸质票，啧啧称奇。当今绝大部分入场券之类的东西都是刷脸入场，这次也不例外，但主办方还是搞出了这种仿古的邀请函，大概想给观众一种特别的纪念。
“我们公司也是属于霸图学院的，拿票很方便。”韩文清从器械上下来，叶修抓起旁边的毛巾丢给他，“就是这个胶囊舱票抢的太快，买不到双人舱，只能两个单人的凑合一下。”
“能买到就挺好。”叶修说，“谁想到大漠孤烟真的要来呢，你说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韩文清沉默片刻，“可能是听说一叶之秋要来？”
“这就更想不到了。”叶修感叹，“看来是你的诚心祈祷起了作用啊老韩。”
“…………”韩文清再次沉默了一阵，“我其实……”
“哎你不用说了，”叶修好心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擅长吹他，就算平时根本不提，内心还是还是很希望看到一叶之秋的。”
韩文清把毛巾盖在头上：“……嗯。”
叶修把邀请函翻到最后一页，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的机体相对而立，悬浮在漫天星辰之中。韩文清说：“你不是也很想看看大漠孤烟吗？”
“怎么不想，特别想。”叶修抽出一根烟，“简直都迫不及待了。”
当年全盛期的嘉世研究所，在初见雏形的联盟里是无可置疑的业界龙头。虽然后来走入末路时，也有零星声音指责初代一叶之秋身为所长却常年埋头工房，引发了管理层的混乱，但真实的情况并非外人可以了解——更何况，没有初代一叶之秋的研究，就没有嘉世研究所的辉煌成就。
如今旧嘉世烟消云散，最负盛名的几台机甲都转入别家，即使是一路看过它兴衰的业内驾驶员们，提起那些往事也不免有几分唏嘘。
虽然被当做是一叶之秋的粉这点是误会居多，韩文清对一叶之秋的复杂情绪却不是假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初代一叶之秋”，在他的时代里一叶之秋的驾驶员只有一个，就是亲手设计了这部机甲的前嘉世所长。不过相对地，他脑海里的这个老对手也没有具体的形象，大多数时候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一叶之秋的机体，以至于他都快意识不到它的驾驶员也和他一样是个人类了。
每当叶修问他“你喜欢一叶之秋多久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风格”“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星座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时，他都有种憋到内伤的感觉。
那个年代的驾驶员作战服比现在厚重得多，把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里面，外层上下布满了无数可伸缩的和驾驶室对接的突触，以当下的审美来看那是相当好笑。需要穿着作战服在外活动时，传统的做法是在外面罩一张斗篷类的外衣，而紧急的时候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见过一叶之秋从驾驶舱里跳出来的模样，活像一只红彤彤的珊瑚绒掸子。
“哎大漠孤烟。”那会儿一叶之秋还有心情调侃他，他的声音被作战服的频道自动转化成了平板的机械音，韩文清硬是从里面听出了非常找打的语气，“你们作战服这么黑，怎么看着跟个海胆似的啊？”
韩文清：“……你再嘴欠就在下面继续卡着吧。”
说归说，他还是伸出手，把这家伙拉到了机舱外的临时平台上。他俩面面相觑，背后是能源耗尽的大漠孤烟和严重受损的一叶之秋，一时间谁都找不到话讲。
最后还是一叶之秋先说话：“你的求援信号发了吗？”
韩文清：“发了。”
又一阵沉默。
一叶之秋：“我以前感觉我们的作战服已经够搞笑了，看到你们霸图的之后，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太糟糕。其实我正在笑，但是频道转译不出这个笑声，我再试试啊……哈-哈-哈-哈。”
韩文清：“幼稚！”
珊瑚绒掸子和海胆坐在黑漆漆的星空下，这是他们少有的几次近距离接触。日后韩文清看到嘉世的火红枫叶时，偶尔也会想起那天照亮了废墟的苍白星光。
叶修把手环的端口断开，走了一遍验证流程，之后开始测试。一长串数字从管理员界面跳了出来，他把数字拖进定位仪，相应的坐标就显示在了屏幕上。
他关闭了这个小程序，暂时不打算用它。
位置监控的另一端是韩文清那张邀请函，眼下两张票都放在客厅柜子里，就压在那一对大漠孤烟和一叶之秋的模型下面。虽然把监控放在韩文清的随身设备上也可以，但是叶修实在不想干这么破坏信任的事情，反正他需要的只是在参加活动期间掌握韩文清的动向，以免不小心穿帮，只要这个监控在当天发挥作用就行。
这回还算走运，韩文清拿到的票是两个单人胶囊舱，万一真的买到双人舱，那恐怕借口也不用找了，直接承认身份等着被喷吧。
对于韩文清是一叶之秋粉这件事，叶修基本没怀疑过。韩文清不是那种会把喜好挂在嘴边的类型，可是他对嘉世、对一叶之秋的了解之准确，见解之独到，叶修几乎要觉得他是嘉世的老同事了——虽然他很确定昔日的研究所里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几年来他们闲聊时，叶修没少拿这事撩他，万一被他知道真相那简直不堪设想。
他也想过在将来某天跟他坦白，反正不是现在。一想到他自己闭着眼睛夸大漠孤烟的那些话，他就觉得脑壳直疼……话基本都是实话，谁还能比他更熟悉大漠孤烟呢？但是一叶之秋自称是大漠孤烟粉这事，说出去哪有人会相信啊。
没办法，这个误会不难解开，可要解释起来就麻烦大了。
平心而论，即使刚开始认识那会他们是因为这个熟悉起来，最后他们会走到一起的原因，也跟他俩的这点小爱好完全没关系。机甲热潮最近越来越盛行，但他们日常其实不常谈起这个话题，对于叶修来说，除了把工房里的实验成果数据提供给兴欣之外，他的生活已经和机甲关系不大了。这不是说他不再关注和热爱这项曾经的事业，只是换了一种无言的形式。
韩文清也同样从事着相关工作，他公司的保密性很强，叶修从来不打听他上班的具体事务，就像韩文清也不问他在工房里的兼职都做什么一样。有次度假时叶修问他，身为一叶之秋粉，在霸图的子公司里是种什么体验？
韩文清当时沉默了一下，说：“我没跟同事聊过这事。”
叶修：“……”看来是隐瞒了自己的粉丝身份。
“我对大漠孤烟的观感也不错。”韩文清补充了一句，“只不过以前更关注一叶之秋一点。”
叶修总感觉他的语气有点怪，说不定是为了照顾他身为大漠粉的心情才这么说。
他也投桃报李：“嗯，其实我也觉得一叶之秋英明神武智勇双全简直是完美的化身，……大漠孤烟就比他稍微帅一点点而已。”
韩文清：“……”
叶修：“……”怎么回事，他好像没有因为我夸了他的偶像而开心啊。
这段尬吹使得当天的话题飞快结束了，下午他们去浮游冲浪又吃了顿原生态晚餐之后，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动身去联盟中心星的前一晚，叶修走出工房，登上了屋顶花园。恒温系统正在运行，韩文清坐在玻璃穹顶一角的长椅上，荧光绿的老式喷水壶放在他手边。
叶修打开一包橘子片：“吃不？”
韩文清给他看自己手上的泥土，说：“啊。”
叶修从善如流地投喂了他两片，在他旁边坐下。“明天就要见到偶像，激动地睡不着了？”他问。
“没有。”韩文清坚决地回答。
“……”叶修盯着他，“你平常可不会大半夜浇花。”
韩文清不自在了两秒之后，果断放弃了。“好吧，我不是在想一叶之秋。”他承认，“我是在想你。”
叶修：“……”他不动声色地吓了个激灵。
“不，我们两个。”韩文清纠正了一下刚才似乎有点腻歪的说法，“明天就是我们的纪念日了，对吧？”
“你是说我们在酒吧里第一次见面那天？”
“没错。”
叶修：“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前几天和老同事聊了聊。”反正已经被察觉了，韩文清索性从头说起，“谈到婚后生活，他建议我偶尔也要注意一下日常情调，不要总是太严肃……”
“严肃？嗯你是挺严肃的。”叶修笑道，“不严肃那还是你吗。”
韩文清：“所以也要调剂一下。”
“有道理。”叶修说，“这是你哪个同事啊，是不是当初给你推销了这个玻璃花房的？”
“……”韩文清没想到他记这么清楚，“就是他。”
叶修对于韩文清那些“老同事”也有所耳闻，根据他的猜测，韩文清上一份工作可能比现在的保密性更高，至今还没见过他的哪个前同事到家里做客过。当然，这情况对他来说也差不多。
“所以你准备做点啥？”他饶有兴趣地问。
韩文清：“刚给你订了个大漠孤烟造型的宠物机器人。”
叶修：“……”
“怎么了？”韩文清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微妙。
“其实我也给你订了个一叶之秋……”叶修感觉这实在是太巧了，他之前在工房里就是和研究所的同事讨论这个，“不过不是宠物型，是助理型。”
“挺好的。”韩文清镇定道，“家里正好需要个。”
叶修木然地点了点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半人高的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在走廊里追逐打闹的场面，感觉有点晕眩。
不过他们的柜子里早就摆了这对机甲的模型，也不差再来一对了。
“到时候我要在大漠孤烟头上绑个蝴蝶结。”他说。
隔天一早，他们在晨雾中登上飞行器，前往联盟中心星的环海港口。
————
下章→（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