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雪

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喻黄]空心海(九)

前文→(八),开篇→(一)

虽然在天上飞但还是更新了,今回的内容就是啵来啵去,再问十区一夜的我要揪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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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还是第一次来到他们老板的家里。自从三个月前喻文州空降到无名市接替了执行总裁的职务,公司上下都适应良好,也没发生太多的人事变动,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节奏平稳运转;许多人都猜测他只是被总部派来做个过渡的,毕竟前任一把手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但至少从雇员的角度来说,他对这个老板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

虽然未必是有意为之,但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的聪明人时常会让他周围的人感到压力,喻文州却从来没给过人任何难以相处的印象。而且不只是在处理公务方面,作为距离他最近的人,秘书也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显著的缺点。

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他偶尔会表现出一点侦探气质,仿佛可以跳过步骤直接推断出结果,或者剥开表象,直视人们的内心。

也许是他的错觉,不过喻文州好像有意在私人生活和公司事务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他会不时在公司的餐厅吃饭,和同事聊天,也会接受聚会邀请,参与部门活动,大部分人都自觉得对他有了一些了解。这些了解实际上都停留在表面,秘书就一直都完全不知道他在公司以外的生活,连他是不是有对象都不清楚。

现在他是了解了。老板在车上接电话时,看另外两个同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对老板表现出的温情一面感觉相当惊奇。

倒不是说喻文州平时就不温和了,可是和他在日常中的那份体贴礼貌比起来,跟恋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的对话洋溢着的是完全不同的气氛,让听众感觉他们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他觉得他们感情一定特别好。

接下来的事情也验证了他的想法。走进玄关的时候,紧跟在后的秘书看见一道身影从楼梯上跑下来,径直扑到老板的怀抱里,搂着对方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然后他放开手,笑吟吟地看向他们:“不介绍一下吗,文州?”


假如有什么别的办法,黄少天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而当时情况紧急,一边是巡逻在附近、随时可能冲进来抓包的协会哨兵,一边是免疫期精神场开始逐步分解的向导,前有狼后有虎,他能怎么办?只能跳河了……

上吧黄少天,他在心里坚定道,八百年后联盟友好互助外交历史上会铭记你这一刻舍生忘死的伟大精神!

迎着向导摇摇欲坠的精神场,他计算着来客的距离和步伐,把速度准确地控制在不会把人撞飞的程度,在门被推开的一刻顺着楼梯跑下去。当视觉被最大程度地集中,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缓慢的回放,每一个场景都细节丰富地呈现在他眼里。

门后面有三个西装革履、表情各异的陌生人,透进来的夕阳,不远处属于哨兵的模糊讯号,还有正走进玄关的喻文州——他抬起头,虽然从神色上来看还是保持着他的镇定,但在黄少天抱上去的前一秒,他绝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始料未及的惊讶。

让这个总是胸有成竹的向导吃惊,不得不说还是挺让人愉快的。

……产生这个想法说明你脑子出了点问题,黄少天的理智对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的本能说。

联盟学院以支持哨兵与向导的精神自由为建校理念,因而教材在提到传统结合时着墨不多,尽管世界上充斥着许多形态的哨兵与向导组合,课上也通常只会以刻板印象作为简单的示例。换句话说,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在黄少天从前的想象中,假如他某天和一个向导(不是向导也行)共结连理,助手装置保护着他们的精神,联盟条例祝福他们的关系,那应该是个具有浪漫气息的场景。他们会在喷泉边的彩虹中相拥,他的向导(不是向导也行)在他的怀抱中对他微笑,然后他就低下头……

然而此刻,他根本用不着低头。他的向导也不是在他怀里,相反地,向导的手从背后揽住他,把他往臂弯中带了一带,接着就吻了下来。

反正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黄少天想。

喻文州的吻很礼貌,比之前车库里那个和善多了,虽然这本来也不是应该用和善来形容的动作。按理说,他俩互相都不太可能从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心理上的愉悦,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多,但这是个不得不做的任务,要是不想被隔条街的巡逻哨兵发现,或者不想在三个普通人面前露出破绽,他们就得亲得自然,亲得甜蜜,亲到闪瞎观众的狗眼。

事到临头,黄少天发现这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

随着他们肌肤相贴,呼吸近在咫尺,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场也无声地开始融合,过程顺畅无比,仿佛浇在松饼上、泛着金色光辉缓缓流淌的糖浆。

黄少天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让这借助身体接触而达成的精神结合进行得更快一点。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做,主动配合上还是第一次,但是他已经通晓了一些技巧,毕竟学习能力也是哨兵的天赋所带来的诸多赠礼之一。

而感官高度集中也有副作用,那就是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清晰地体验到和人接吻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回去可以发表一篇《技术性接吻的过程与注意事项》之类的博文。

到时候他会好好标注:这个案例完全是技术性的,作者是在不得已的情境下,和向导之间达成了不亲就会出问题的合作关系……当然这么写很可能会被喊着“有向导教你打啵你还嘚瑟什么”的单身哨兵们喷得飞起就是了。

短短的几秒时间,精神场不稳定的波动如浴缸里的泡沫般退去,他们再次安全而稳定地恢复了结合状态。

从三个来客的心跳和呼吸来看,他们对眼前这一幕除了感觉被喂狗粮之外,应该并没有太多的怀疑。黄少天放开对方,调动面部神经,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不介绍一下吗,文州?”

他还没忘记之前骑车时被忽然叫“少天”时那股后背发凉的滋味。

喻文州当然不会被他给吓到,他向同事们介绍了这个前几天刚来到无名市并住进他家的男友,既没过于详细,也足够作为交代,接着他就带着人去他书房取文件了。

看来他书房里也没什么机关,黄少天想。这么一个谨慎且有预见性的人,当然不会把容易被发现问题的东西布置在他周围。

他钻进厨房,搬了个椅子坐在水池边,房子里的一切都通过声音在他脑海中组合成清晰的图景。他听到喻文州离开书房,走向二楼,同事们在小声地交谈——然后他忽然听到了喻文州的声音。

他的音量很低,仿佛自言自语,像一缕轻烟溜近了耳边。他说:“少天,帮忙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黄少天:“……”

还真是对住他家的哨兵物尽其用,肯定是拿准了他刚好能捕捉到这句话。

而且这人怎么还说少天,叫起来没完了?昨天那客客气气的“黄少天先生”被他吃了吗?

“你开一下冰箱旁边第三个抽屉。”喻文州又悄声说。他的脚步声向着二楼储藏室走了过去。

黄少天莫名其妙地拉开了抽屉,发现里面有个装着巧克力绿茶饼干的铁盒。

不吃白不吃,他想。他把盒子抱到膝盖上,往嘴里塞了一块,没精打采、光明正大地听起了书房里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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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然后我看到老板和他对象就开始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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