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说（三点一）
弟弟今天也心好累。
犹豫要不要让他们早点亡命鸳鸯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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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各大媒体新闻头条。”忧郁小猫猫说。
叶修打着呵欠从睡眠舱里出来的时候，通道上的数字钟正好指到九点。他乱翘的头发还没梳好，穿着标准宅男范的拖鞋短袖衫，晃晃悠悠刚走了两步，就被从对门出来的韩文清横着扔回了房间里。卧室里传来短暂的搏斗声，然后又过十分钟，两个人都换好了一身可以直接登台演讲的衣服，来到主舱室准备吃早饭。
属于叶秋的这艘浮空船里有两个睡眠舱，一个主舱，还有隐藏着的控制室与储藏间。韩文清估算过，就算把这几个舱室全都加起来，空间的总和也还不到整座船的一半——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奥秘。不过他当然不会问叶修要船的内部地图，他会自己去搞清楚这个问题。
睡眠舱都是双人的，鉴于这船上仅有两个人类，他们各自分到了一间。机械助理们不需要睡觉，假如他们在夜晚如果没有任务而进入休眠模式，可以选择站立、倒挂着或者塞进箱子里。而来到船上的第一个晚上他们都有事情做，无敌最俊朗忙着测评整艘船的安全情况，并对控制室进行初步调试；忧郁小猫猫则埋头在各类文件中，她还在第二天早上给乘客们做了样式简单，但让人胃口大开的早餐。
主舱室里的餐桌是折叠式，必要时候可以完全展开来招待最多十六个人，现在那上面摆着花瓶、调料盒和为数众多的盘子，还有透明的果汁罐与茶壶。忧郁小猫猫把餐桌对面的投影屏幕打开，以便他们可以浏览摘录下来的各媒体要闻。
昨天在会场发生的爆炸袭击事件毫无疑问占据了联盟内几乎所有媒体的头条，只除了研究院的专属报纸《脑中之洞》，它的头条介绍了仿造某种蛇类开发出的最新拟真皮肤，报道宣称这将是树立在类人机器研究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
叶修先把这条报道仔细看了一遍。韩文清说：“你的机械助理们已经技术很完善了。”
“是啊，这帮家伙还想推陈出新。”叶修咔嚓咔嚓地嚼着沙拉里的面包球，“我一直觉得这份报纸应该改名叫《脑子有坑》。”
不管是出自机械派的偏见还是其他原因，韩文清都挺赞同这个意见。
然后其他媒体的头条就大同小异了。越云市这场交流会原本没那么让人注意，但是袭击发生的实在离奇，很容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这其中阴谋论者也不在少数。发布在网络上的媒体基本采用从下方拍摄的爆炸场面作为标题大图，那种角度会让事件显得很有大片感，后面再配上几张学者们疏散时的照片。他们应付危机时也许风度仍在，却多少看起来有点狼狈，那些碎掉的眼镜片和乱窜的清洁机器人足以娱乐观众了。
在那群人中间，来自雷霆独立城邦的机械派代言人肖时钦无疑是最沉稳的一个，当时袭击事件发生后，是他组织场内观众有序撤离，才没造成更大的混乱。
“你跟他碰面了？”叶修问。
“没有，我抓着那个倒霉鬼很早就出来了。”韩文清说。他口中的倒霉鬼指的是当时准备挟持叶修的家伙。
叶修给自己又倒了点茶：“看来你问出了不少东西。”
“现在的年轻人……”韩文清摇了摇头，没继续评论那个被他逼供的人。“其实他知道的不多，只是拿钱办事。但是他们的老板来头很怪。”
“怎么说？”
“他们跟你的随员不是一伙的。”韩文清说，“可是这两边应该有什么联系。”
叶修想了想：“现在我们还判断不了，等等看吧。”
研究院，韩文清想，看来派别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对了，我出来之前听到你说了句话。”叶修叉起一块梨，“紧急情况，二十二号——这是什么意思？”
“机械派实验室的规章。”韩文清解释，“这个指的是突然的强光警告，听到这条的人们必须立刻采取措施，比如闭上眼睛或者用东西遮挡之类的。”
“所以那个袭击者不是机械派？”叶修饶有兴趣道。
韩文清持保留意见：“也可能只是没背好实验室守则。”
“那怎么想都是他的错。”叶修对于这种家伙丝毫没有同情。
忧郁小猫猫把新闻又往下翻了翻，摘出了一些和他们有关的条目。主流媒体比较收敛，就算叶秋与会人员当中也算有分量的，关于他的报道却还称得上谨慎。提到他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说他在混乱中不慎从楼顶坠落，被随行人员及时救援，简单一笔带过。
当晚自然有不少想要采访他的，不过包括来探望的研究院外派人员在内，都被忧郁小猫猫拒之门外。这位助理宣称叶秋总裁“受到了一些惊吓，此外也非常疲惫”，需要休息和恢复，暂时不能接受采访，随后发了一篇公式化的稿件应付那些新闻工作者们。
“他们这是看着研究院的面子。”叶修撇嘴，“不会没人发现我们掉下来的窗户和会场是反方向的。”
“虽然袭击者已经被送交警方，但是没有任何关于这次行动是针对你的官方说明传出。”忧郁小猫猫补充道。
“会场里的人也没说什么，可见有人给他们施压。”韩文清皱眉，“不过小道消息肯定是阻止不了的。”
“小道消息嘛……”忧郁小猫猫的表情有点奇怪，“社交网站上现在倒是在讨论你们，不过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韩文清有种不妙的预感。
忧郁小猫猫调出了页面。一张由短短几秒录像做成的动图正飘在话题区里，上面的内容记录了他们掉在船顶最后那一段过程——因为是从下方拍摄的，只能看到在烟雾之中两个人坠落下来，韩文清启动减速装置，抱着叶秋稳稳地落在了浮空船上。
被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我靠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是谁，叶总裁的最新绯闻男友吗！
下面一片哭喊不相信爱情的回复，几个说“这应该是保镖或者随员吧”的微弱声音被淹没在了奔向天台的滚滚浪潮里。
韩文清：“……”
“什么叫最新！”叶修不满道，“我弟的拍拖记录一直都很清白的好不好？”
“是啊，”忧郁小猫猫中肯地说，“总之那清白的记录现在已经被你终结了。”
叶修：“……”
“你可能不清楚吧，不过叶秋先生还是有点点人气的。”忧郁小猫猫说。
“他一天到晚工作都找不到人影，哪来的这回事？”叶修十分难以理解。
“谁知道呢，少女们的心思最难猜。”忧郁小猫猫摊手，“可能是一直单身，总裁这个属性又很有萌点吧。”
叶修和韩文清一齐看着她，觉得这么个顶着年轻姑娘外貌的家伙说起话来真是一副老气横秋，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时候投影屏幕闪了几下，无敌最俊朗的声音忽然出现：“报告，叶秋先生来电，我把他接入了线路里面。”
叶修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就出现在大屏幕上，愤怒地抗议道：“你是想怎么样！我只不过两天没上网，信箱里就塞满了问我最新绯闻对象的信！”
“你听我解释……”叶修虚弱道。
“这才第二天，等我回来之后是不是要有一打孩子要送去上学了？”叶秋已经陷入了“我不听我不听”的狂暴状态，“连同事都打电话来关心我那个‘看起来身手不错的男朋友’的情况，还问我他是不是很凶！”
叶修咕哝道：“他本来就很凶。”
韩文清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
叶秋仿佛才注意到韩文清就坐在旁边，稍微冷静了一点。“抱歉，”他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转向韩文清，“我不是想干涉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希望至少在他以我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你们能稍微克制一下。”
“等等，”韩文清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不是……”
“祝你们旅途愉快。”叶秋说。屏幕闪了闪，重新变成一片漆黑。
韩文清：“……”
“你看吧，他不会听的。”叶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文清转而用刀子般的眼神看向他，罪魁祸首的心理素质却好的很，悠闲地又拿了一块松饼。叶修吃了几口，想起来一件事：“无敌呢？”
“在控制室。”忧郁小猫猫转过身来，“需要叫他过来吗？”
“不用。”叶修说，“通知他这周工资没了。以及下次叶秋来电话的时候，让他看清楚情况再接通。”
“我会告诉他的。”忧郁小猫猫轻快地回答，“不过总裁先生，其实你本来也没必要给我们发工资的。”
“你们给我干活，当然也有工资拿。”叶修说，“这跟你们是不是人没什么关系。”
忧郁小猫猫怔了怔，微笑道：“是。”
叶修喝掉最后一口茶，拿出终端机开始发信息。韩文清看到他在列表上找了找，点开了名为“生灵灭”的联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