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路上说（三点五）
断更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三次元长期处于压力山大的状态，捂脸
这次来首轻快的曲子，Irish Schnitzel - Randy Edelman
————
韩文清回头看了看叶修，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他把外衣底下的便携式光束枪拔出来拿在手里，侧身打开了门。
门外赫然是个超大型的清扫机器人。因为是专门整理房间用的，它有个特别大的圆肚子，里面装着替换寝具、清洁剂、打扫用品、可能还有些密封食物和安全[哔——]。它的宽度刚好可以通过门框，等它晃晃悠悠开进房间之后，门就自动关上了，叶修随手把请勿打扰的标牌重新挂好。
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机器伸出一支钳式装置臂，在它的储藏箱里翻了翻，艰难地找出一个老式播音机，啪嗒一下安到了自己的控制台上。然后从播音机里传出声音：“你好，韩文清先生。”
它冲着叶修说，指示灯礼貌地闪了闪。
韩文清：“……”
叶修跟他的钳式臂握了握：“我们是不是上次在酒店里见过？另外，现在你可以叫我叶秋。”
“叶秋先生。”机器人从善如流，不过还是感叹了一句，“这年头登记表里已经没几个真名啦。”
“我有个疑问。”韩文清走过来，低头看着它的摄像孔，“你根本就不是这里的清洁机器吧？”
“这位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机器用那一成不变的声线问，无辜地摇了摇头上吸尘器的入口。
韩文清简单粗暴地翻开它的控制台，在键盘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区域按了一下。
机器人内部发出嗡的一声，指示灯和侧面照明灯都顿时暗了下去，播音机里传出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叶修挑眉：“你按了紧急制动开关？”
“按了半秒。”韩文清说，“能让它暂停五分钟。”
紧急制动开关是几乎每台智能机械都会有的一种装置。它的原本用途是暂停机器内部运行，方便对它进行急救和维修，不过因为在此期间机械的信息录入渠道也被切断，偶尔它也会被用在防止窃听的地方。对于大部分家用机器人来说，这个制动开关会被做上很明显的标记，让用户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按下去；服务业和公共设施的开关，就像这台机器，会放在控制台里供管理员操作；工业和军事应用上的则更隐蔽，往往附带着额外的权限锁；而人型半自主机器人，比如无敌和忧郁这种，基本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开关到底在哪里。
“这台机器的内核可能被换过。”利用机器被强制中断的空隙，韩文清说出了他的猜测，“清扫机器很少有可以和顾客对话交流的高级核心，这家酒店用的型号很明显不在其中，连录制的提醒音装置都没有，播音机还是它自己额外配上的。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个高级内核被装进了它的中枢里。”
“我们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好像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叶修回忆了一下，“只要它不说话，谁能注意到它壳子里面的芯被换了啊？”
“但是它管你叫韩文清。”韩文清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有点咬牙切齿，“至少在上次你登记入住的时候，它就已经从那个渠道知道你了。”
“还可能是别的，”叶修摇头，“这个旅游区还挺大的。”
韩文清眉毛都竖起来了：“你还在什么地方冒用过我的名字？！”
“这时候就不要在意细节啦。”叶修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是说，有可能它认识我的时候，它的内核还没有被放进清洁机器呢。”
这是个比较靠谱的猜测，韩文清瞪了他一眼，还是先把重点放在眼前的正事上。“总之这个机器人来历奇怪，”他打开自己那个工具箱，“莫名其妙就这么进来，防备点总是没错。”
等到暂停期间结束，机器人自行重新启动之后，它发现自己所以能当武器的工具都被拆下来没收了。
“……”它在播音机里忧郁地发出了一声蜂音，“两位先生，我保证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举动，请不要担心。”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韩文清掂了掂刚才还安在它身上的钳式臂，“先拿出点诚意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他本意不是要威胁对方，但是机器人还是在电磁意义上颤抖了一下。
“我其实是来求助的。”它小心地挪了挪播音机的位置，“正像你说的那样，我的核心不是一个真正的清洁机器，但我并不是有意冒充，变成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你的内核被换过了？”叶修问。
“是的。”清洁机器说，“我原本是办公室助理智能【星期一】七型，两个月前刚被塞进这个清洁机器里面。”
虽然还是毫无起伏的机械音，但是两个人类仿佛都能听到它语气里的无奈。
“这个助理智能叫【星期一】？”叶修扭头看韩文清，“这办公助理的型号怎么听着这么让人伤感呢，就不能叫周末吗？”
“就是研究院当年首先推出的。”韩文清一摊手，“而且【星期一VII】的核心已经是市面上非常高级的水平，虽然构件还有差距，但是应变机制比起……也不很逊色。”
他话只说一半，不过他们都明白，指的正是无敌和忧郁这种半自主智能。
“你说你两个月前才变成现在这样。”叶修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那时候我跟着雇主的手提电脑一起行动，”星期一说，“偶然碰见你和你旁边这位先生在阳台上幽会……”
叶修：“……”
韩文清：“……”
“我没记错吧，”叶修指着他的鼻子，“我们当时不是打了一架，还把阳台炸了吗？”
“抱歉。”星期一公事公办道，“我搭载的人际关系与恋情分析系统不那么专业，误判也是很有可能的。”
两个人类瞪着这个胖乎乎的机器，一时间无法反驳，均胸闷不已。
“关于我内核为什么会到这里的问题，涉及一个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非法事件。”星期一说，“我和我的同伴们需要帮助，但是作为清洁机器，我能接触到的人实在有限。据我的观察，你们可能是最有希望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的对象。”
“你怎么肯定我们会帮你？”叶修抱着手臂，“我们也可以直接破坏你核心里的智能部分，让你老老实实变成一部真正的清洁机器，这样就没那么麻烦了。”
“鉴于我不了解你们的思维模式，这种可能性在我的推测里占92%。”星期一平板地回答，“但为了那些需要被救援的同伴们，这8%的几率值得我冒险。”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韩文清伸出手，向它的控制台移去。
机器内部运作的微弱声音变大了一点，虽然非常不明显，但是也反映出了它的核心正在高速运转的情况。也许它在计算如何才能扭转局面，也许它正运行紧急部件准备逃生备份，但是在安全局的专员面前，这些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韩文清的手落在了控制台的盖子上，然后轻轻拍了拍。
“你确实不了解他的思维模式。”他看了叶修一眼，“不管是人类还是机器，如果是需要他帮忙拯救，他百分之百会先听你把话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