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雪

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喻黄]地下火(七)

好久不见!其他的事情一言难尽,总之还是来填坑了……

本次是剧情过渡和狗血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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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黄少天不是特别吃惊,他本来也做好了随时制服目击者的准备,但没想到喻文州比他更快一步。

“所以你要麻醉枪就是为了这个?”他问。

“差不多。”喻文州熟练地从工作服口袋里抽出一副塑胶薄手套,捡起那本掉在地上的书,然后拉过床上的毯子,把昏倒女孩的头整个蒙在了下面。

“你在干什么……”黄少天目瞪口呆。

“你刚才看到她的眼睛了吧?”喻文州说,“那是被改造过的,我没法保证那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作用。”

黄少天一怔,不由自主地转过头。

虽然没有目光接触,喻文州还是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不,这和我不一样。”他摇了摇头,“她是‘自愿’的活体实验品,仓库里有很多这种人……他们认为自己是在为科学献身。平常他们不仅是实验品,也充当半个研究员,主动配合仪器,收集从自己身上而来的一切数据。”

“这也算是愿打愿挨吧?”黄少天表情复杂地看着被蒙住头的女孩,“年纪轻轻地,干这行也是很拼啊。”

“但是地下实验室里除了研究员和自愿活体,还有更多被抓来的普通人。”喻文州在木柜上拿了一个最大号的量杯,从整排五花八门的瓶子里挑了几支倒进去,“前两者的共同点就是觉得所有人都该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理想和觉悟,比如现在这个小姑娘,她会很乐意分分钟叫保卫人员来把我们抓走的。”

“她认识你吗?”黄少天转过头,“我听到她刚刚叫你‘索克萨尔’什么的。”

“那只是个代号。”喻文州似乎不愿多说,他把量杯里的混合液体倒在恒温箱的接口上,很快就有一阵糊味从绝缘板的细孔里冒了出来。“我已经把你带到实验室,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应该分头行动了。”

黄少天低头看着之前被对方整理好的袖口:“好,紧急逃生通道你都跟我说过了,地图现在也在我脑子里……你还需要什么武器不?”

“不用了,谢谢。”喻文州笑了笑,“不管你的任务是什么,祝你成功。”

“你也一样,”黄少天垂下视线,“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他们走出这间雪白的屋子,发现自己正位于一段阶梯的底端,仰头就可以看到长长的走廊,还有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每个上面只有一扇小圆窗的金属门。四周寂静无声,不过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捕捉到一点藏在建筑内部的机器所发出的、无时无刻不盘旋在耳朵里的微弱低鸣。

两人一个走上楼梯,一个拐向走廊。擦肩而过的瞬间,黄少天放在袖口边的手指轻弹,一枚跟蛋糕上糖粒那么大的金属颗粒黏到了喻文州工作服的帽子上。

他们没再交谈,也没再对视哪怕一眼。


十二天前,南部独立城邦首都。

市立大学医学系教学楼一间办公室外,几个学生正排队等候。现在是“药剂学基础”这门课教授的答疑时间,门上的布告板钉着几张便条,侧面标有办公室主人的名字:魏琛。

队伍末尾有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他旁边的女生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因为她似乎没在课上见过这个人——不过她的好奇心也仅此为止了;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所有排在前面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之后,这个年轻人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黄少天摘下帽子,对桌子后面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这位同学。”魏琛指了指椅子,“你有什么问题?”

“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吧。”黄少天往椅子里一坐,“其实我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你的办公室,又在外面排了二十分钟,等下我就得回去了。而且你们这座楼里怎么跟迷宫一样,地下室按第一层算,三个侧翼中间还不是连着的,这是要把来突击检查的人困死在里面洗脑的节奏吗,幸好我当年没报这个学校……”

魏琛头晕脑胀:“你这也叫长话短说,挑重点行吗!”

“好吧。”黄少天笑眯眯道,“你听说过‘索克萨尔’吗?”

桌下的打印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发出刷拉刷拉卡纸的杂音来。

魏琛弯腰关掉了打印机,抬头看向对面的黄少天。他皱着眉头问:“你从哪里听说这个的,该不会是你的新任务吧?”

“这么说你是知道啦。”黄少天把手肘压在桌面上,“我就猜到来找你问准没错。”

“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魏琛严肃道。

黄少天说:“这可是职业机密——而且话说回来,你都已经猜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魏琛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靠回自己的办公椅里。

“你这些年来一直无往不利,”他说,“但是有些麻烦还是不要去碰比较好。”

“有些事情我得弄清楚。”黄少天坚持道,“而且如果已经惹上麻烦了,多知道些事情总可以增加保命的筹码吧。”

“只是关于索克萨尔?”魏琛问。

“只是关于他。”黄少天说。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呃……他是个人对吧?”

“索克萨尔是一个代号。”魏琛眯起眼睛,“曾经有一个恶名昭著的研究团队,他们在地方势力的庇护下进行非法活体实验,致力于人类改造,专精的基本是脑域开发一类的东西。在那些实验里,完成度最高的那个方案被所有人寄予厚望,他们的目的就是根据这个方案制造出最终成品。这个方案里实验品的代号就是索克萨尔。”

黄少天歪头:“那不也还是一个人?”

“不止一个。”魏琛说,“这个地方势力被毁灭之后,研究团队也没有幸免,但是中间一部分人逃了出来,带着它们剩余的实验品和资料,寻找下一个庇护所。第一次的索克萨尔没有等到实验成功就丢失了,所以假设现在这个团队还在继续研究,它们的‘索克萨尔’一定是第二个、第三个或者更之后的某个实验品。”

他看着黄少天的表情,用文件夹拍了一下对方的头:“到此为止,别问我从哪里知道的。”

“好吧好吧。”黄少天抓了抓头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魏琛:“不爱。”

“我是说,你知道‘索克萨尔’的理想成品会是什么样子吗?”黄少天问。

魏琛沉默了片刻。

“我只知道一个细节。”他说,“在那套研究方案上面有一句描述——‘任何秘密都不能在他面前隐瞒’。”

“这个‘他’说的是索克萨尔?”黄少天困惑道,“不管这玩意是不是合乎道德,起码是严肃的科学实验吧,为什么这个形容听着神经兮兮的,好像什么偏门信仰团体或者中二少年的台词呢……”

“你可不要掉以轻心!”魏琛又想用文件夹去敲他,不过这次对方一缩脖子躲开了,“这个团队很危险,我阻止不了你去探究它,但是你一定要小心点。”

“放心吧。”黄少天扬起眉毛,“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地下实验室的走廊里,黄少天转过一个拐角,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来。

他往嘴里塞了两粒,药片又大又扁,他在心里滔滔不绝地抱怨着生产这鬼东西的厂商,险些没被噎住。不过它们的效果非常显著,才过了十几秒,他就感觉一阵凉意从脖子后面爬升上去,脑中仿佛要沸腾起来的疼痛也降低到了可以忍耐的程度。

这是机械催眠的后遗症。比起常规的类型,这种催眠在机械和药物的配合下可以精确地操纵某一部分记忆,把它们抹去或者暂时封闭;不过在脑内活动发生变化,或者催眠解除的时候,带来的痛苦也相当强烈。

他已经回想起了任务的完整内容。准确来说,在刚刚那个女孩喊出‘索克萨尔’的一瞬间,关键词被触发,被催眠封闭的记忆就开始解除了。

在地下实验室找到索克萨尔,任务里这样写着——假如实验已经完成,那么处理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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