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为雪

虽然仍没有黑底，但我还是更新了

“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边，就带走了我的脸。——拉美西山”

————

04

“新杰——”

“你在哪儿——”

“等一下，”张佳乐说，“这根本就是把昨天早上的场景又演了一遍吧。”

“很有道理，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吃早饭如何，”方锐提议，“到时候把昨天早上录的内容重播一下就行。”

韩文清面无表情道：“认真点，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刚才那是威胁吧？刚才那是威胁没错吧？”方锐打了个冷颤，“喂你们看好了，要是我挂了第一嫌疑人就是那家伙！”

“我是就事论事。”韩文清严肃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出事频率也太高了点。”

“我倒觉得其实还好啊，昨天就死了黄小姐一个，我们这些人里可有四分之一是没什么特别理由也想杀人的家伙哎。”叶修端着摄录机插口道，“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怕。”

众人：……还不都是你写的抽签吗！！

搜寻张新杰的行动和前一天早上相同，仍旧由还能活动的人组成两队，分别出门向左右两边沿路巡视。只有天气状况在设定中略有不同，这天风雪初停，太阳正照耀在雪山中孤零零的小屋之上，是个能见度高了很多的好日子。

“按照这个节奏，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人了吧？”张佳乐用手扇着风，现实中确实也是晴朗天气，只不过没有风雪，走着走着就让人感觉热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

叶修轻咳一声：“这可不一定。”

“他是在外面失踪的吗？”韩文清问。

“不要想套我的话，这个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叶修晃了晃手指，“比起这个，你还不如考虑一下他为什么会半夜跑到外头去。”

“我怎么知道，”韩文清说，“我们才刚认识一天而已。”

“身为电台主持人，他是那种健谈的类型吗？”方锐问，“还是有一说一，本色演出那种？”

“偶尔也聊聊工作的事情。”韩文清想了想，“主要是昨天我们的电脑都没电了，只带了一个充电器。”

“啊，不过如果像我抽到的那张签一样，每个人的设定都有和别人的瓜葛的话，说不定隔壁老张是因为情杀啊仇杀啊什么的才被约出去PK的。”张佳乐提出了他的猜测，“往好了想，也许他不是被杀，而是去杀人的呢？”

“醒醒，我们中间可没有少人。”韩文清说。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张佳乐压低了声音，“我们中间有一个死者！”

其他人：“……”

“这是灵异现象，是本剧从推理片转向鬼片的重大转折，”张佳乐继续道，“「死者は、誰——？」”[注]

“不要，我们不要绫辻！”方锐捂着耳朵，“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本剧没有鬼串场。”叶修附和道，“当然我本来也有这个计划的，但是剧组实在是太穷了，连番茄浆都买不起，还指望做鬼魂特效？”

“喂，不要把经费问题摆出来说行吗？”张佳乐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那么一猜，话说我们现在怎么还没看到人？难道这回他不是在我们这个方向失踪的？”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9”字路口的尽头，也没见到张新杰的人影，这回他们没有在路口跟另一个小队碰面，想来对方已经折回去了。小队于是原路返回，经过湖边的时候韩文清问：“按照地图这是个山坡对吧，如果人被从这里扔下去了，我们能发现踪迹吗？”

方锐和张佳乐盯着他，都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考虑杀人灭口之后的清扫战场方式。

前一天这支队伍里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一个张新杰，而今天张新杰失踪之后，叶秋因为还是被殴打过的伤号，所以没加入搜救队伍。所以按照场景设定，理论上来说，当前站在湖边——也就是“陡峭光滑的雪坡”边——的人，除叶修外就只有韩文清，张佳乐，方锐三人。

叶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抬着摄像机后退两步，示意你们先慢慢聊。

方锐：“不、不要害怕，我们现在两个人，就算他是消防员……”

张佳乐：“拜托，你这个柔弱少女根本不顶用吧，还不得我来跟他单挑！这样，我一喊口号，你就开始往外跑，争取在老叶那里拿一个逃脱成功的判定，回到屋子里警告大家，记得给我报仇啊！”

“你们够了！”韩文清忍无可忍，“再说下去我真要动手了啊？”

方锐：“但是你看着——”

张佳乐：“真的很像凶手啊！”

韩文清：“……”

叶修在后面笑得差点扔了摄像机。韩文清没好气道：“你笑个毛，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被推下去会留下痕迹，但是只有当天内才有效。”叶修说，“否则风雪会把脚印和挣扎留下的痕迹都给抹掉的。”

韩文清点点头，转过身教训那两人：“所以你们选队伍的时候倒是上点心，既然怀疑我是凶手，还跟我一起组队出来，不要命了吗？”

“我们不是没想那么多嘛……”方锐咕哝道，“其实你消防员的职业设定挺适合凶手的，有力气也有经验，估计一打二也没什么问题吧？话说回来，你真的没有什么在逃杀手之类的隐藏设定？”

“没有！”韩文清瞪了他一眼，“要是你们中间有杀手，就当我没说吧。”

张佳乐：“我们清清白白，三代良民——”

方锐：“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来不及呐！”

“很好，”韩文清点头，“恭喜你们新相声组合的成立，下次社团出节目就你们上吧。”

新相声组合：“……”

这一组确认了张新杰没有被推下山坡之后，就很快返回了房子。另一队成员已经回来了，正在屋子里鸡飞狗跳地搜查，黄少天在客厅里大声抗议：“你们够了！真是太闹了！死人都被你们吵起来啦！”

“……”他说的如此科学，竟没有人可以反驳。

“所以你们是在找啥？”张佳乐拉住路过的林敬言。

“我们也没找到张新杰。”林敬言拿着牛奶杯子，咽下嘴里的面包说，“所以我们在想是不是藏在这个房子里的某个地方了。”

周泽楷正好从楼梯上下来，闻言转头问叶修：“除了房子，和室外，人还可能在其他地方吗？”

叶修考虑了几秒，摇头。

“对了，我们房子是不是还有个车库？”王杰希从北面第二间走出，来到客厅里，手上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副塑胶手套，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们回来的时候绕房子检查时候发现的，但是没钥匙。”

“没钥匙，其实你们可以硬撞开的啦。”叶修语重心长道。

众人：“……”

他们又等了几分钟，等到整座房子里都搜寻结束，还是没有发现张新杰的踪迹。于是林敬言自告奋勇去车库查看，还拉上了看起来最像好人的周泽楷，肖时钦扛着摄像机跟他们一起去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回来，周泽楷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放。

“这是什么？”大家都好奇地围过来看。

王杰希用他的洗碗手套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只见这是一个普通的烟灰缸，上面贴着两张便利贴——底下的那张写着【一座沉重的半身裸男雕塑】，上面那张写着【它的一面沾了些血迹】。

周泽楷说：“这是凶器。”

“……”张佳乐沉默几秒，实在忍不住吐槽道：“这特效也太五毛了吧！！”

“不到五毛。”叶修毫无愧疚之意，“便利贴两块钱一沓，我这还有很多张。”

“我们这是在车库里发现的。”林敬言解释道，“车库的门锁已经被人撞开过，所以我们没费劲就进去了，里面只有一些管子和笨重工具，这个东西就丢在角落里。”

“它就是打死张新杰的凶器吗？”江波涛皱眉。

“首先，我们还不确定张新杰是不是已经死了。”喻文州说，“其次，比起这个，我倒觉得它更像是打死黄小姐的凶器。”

黄少天在他旁边拼命点头。

众人：“……”

“你们不觉得它有点奇怪吗？”韩文清说，“而且把有裸男雕像的房间分配给女士，你们是怎么想的啊。”

“但是把裸男雕像分配给男人，不是更奇怪了吗？”方锐弱弱地说。

韩文清：“……”

“所以凶手是用这个东西砸死了黄少天，又把它丢进了车库？”王杰希思索道，“那说明他比我们大家更早意识到车库的存在，而且他为什么要特意这样消灭这个不大的证据呢？”

周泽楷伸手拿起烟灰缸，把底下的便利贴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尺寸有一只成年哈士奇那么大】。

所有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计量单位啊！”连肖时钦都忍不住说。

“所以问题就是这样，因为它太大了藏不住，才没法随手一塞吧。”林敬言说，“我们还能从它上面看出什么？”

“以普通女性的力气，无法把它举起来挥舞。”叶修说。

“哦哦，有点贝阿朵的红字的感觉了耶——”黄少天吃着薯片道。

众人齐声：“尸体不要说话！”

“虽然不想这么认为，但是不得不说，”韩文清环视在沙发上围成一圈的人，“……杀死黄小姐的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一时间没人说话，每个人表情各异，有的戒备，有的满不在乎，有的不安地环视四周，总算稍微有了点暴风雪山庄密室杀人事件的气氛。

“而现在张新杰虽然失踪，但也可能还活着。”喻文州接口道，“我们如果及时救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也还没发现他在哪里。”

周泽楷说：“所以请大家想一想，现在的状况还有什么可能？”

“说不定他只是长出了翅膀，飞下了雪山，飞向了遥远的天空。”张佳乐说。

孙哲平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吉他，弹了两声，唱到：“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好想法，”韩文清面无表情，“还有什么吗？”

“也许是被切碎了。”方锐举手，“藏在这个屋子的角落里！”

“时间上不太可能实行。”王杰希摇头，“韩文清发现他失踪是大约两个小时之前，这段时间要切的这么细还不留下痕迹，根本做不到。”

“那会不会是在外面，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林敬言问，“比如在那个9字小路的圆圈中心部分，或者被推下了山坡之类？”

张佳乐向他讲明了自己那个小队的发现，把这个可能也抹除了。

众人陷入一筹莫展之际，只好吃起了早饭。江波涛坐在朝北方向的椅子里，吃着吃着，忽然整个人僵住在那里。

他瞪大了眼睛，抬起手哆嗦着指向对面的窗户，发出了惊骇的尖叫声。

————

注：乐乐引用的那句来自绫辻行人《Another》。

如无意外，本届最佳演技派就是江记者了……总结一下目前情况：便当一个（黄少天），凶器是裸男半身雕像；叶秋负伤；张新杰失踪；叶秋和周泽楷交换了房间。猜猜新杰之前在哪儿？